南失-卡包| 我喜欢你,一厢情愿,有始无终

2020-02-01

讲述:你的名字

整理:馆员秦世

声音:馆员大猫

排版:馆长屿森

人生如路,而我正停留在与她交错的那一处站台,看着来路蜿蜒,往事濛濛。


她路过我,像一处水泽途经,清喜,明亮。


一八年十二月一日晚,我在实验室,边刷微信群边等着实验的仿真结果。研三的我,沉浸在找到理想工作的喜悦中,私心里又觉得日子百无聊赖起来。


我就是这样看到她的消息的。


她说:“有我们学校老校区的小伙伴吗,想问下邵逸夫楼平时晚上开吗?”我从昵称了解到,她是一四年毕业的学姐。邵逸夫楼在我们实验楼的隔壁,平时作为部分研究生和留学生上课和毕业答辩的专用教学楼,他们平时的课很少,毕业答辩更是用不了几天,所以那栋楼平时基本不开放。


因为群里本来我们学校的学生就很少,大多数又在新校区那边,所以知道情况的寥寥无几。“好巧啊。”我挑着眉嘀咕起来,“哼哼~~14届,比我高三届,这么认真上自习,肯定是要考什么证书。”抱着这样的想法,我将邵逸夫楼的情况告诉了她。


收到她好友申请的一瞬间我有点不知所措,随即点了同意。而我们的人生,也就此有了交错的那一站。只我不知,后来的我竟会无数次回忆起这个夜晚来。


她在我们学校旁边的一所中学做英语老师,因为还想考语文老师的教师资格证,便想着找地方看书。因为四六级临近,其他自习室座无虚席。她看到邵逸夫楼黑漆漆的,便有了群里那番询问。我想着图书馆看书的人比较少,便提出将校园卡借给她。但天色实在太晚,只好改天。


接下来的两周,科研任务加重,我在实验室里昏天黑地,要借她校园卡的事情早已抛诸脑后。


再收到她的消息还是个晚上,她问我:“在实验室吗?”我顺口答道:“在啊。”“我大概还有五分钟就到你们学校图书馆了。”还是不知所措。我低头看了看自己乱糟糟的衣服,有点想笑,暗自想:这个人好不礼貌哦,一面都没见过好吧,怎么说也要提前预约一下,好让我换件衣服嘛。


无奈之下,我拍了拍衣服的尘土,理了理头发,照了照手机屏幕,觉得自己无比可爱了,便拉高衣领,戴上帽子往图书馆走去。


实验室到图书馆的路程很短,我甚至还没有收拾好心情。她在光秃秃的树下站着,裹着长款黑色羽绒服,踩着雪地靴,头上顶着棉帽,帽子上有一个大大的毛茸茸的球球。远远望去,我竟觉得她像维纳斯一样美好,静静地,散发着一种清幽的距离感。


我往前走,路灯昏黄,枝桠斑驳,愈接近她,我愈觉得她无比美好。


看到她骑电瓶车来,我便先带她去实验室给车充电。她的头发梳成简单的马尾,白净的脸庞没有一丝瑕疵,她有很精致的眉毛和很灵动的眼。她的嗓音轻灵,像是音符跳动。


尽管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在我心里润色过的,带着柔和光晕的她,但那晚路灯下我们的影儿成双,一会儿拉长,一会儿缩短,我却是真切地记住的。


往后的日子便无比快乐了起来。像是篮球落在柚木地板上,清脆地一声一声弱下去,带着汗水带着酣畅淋漓直击心房。


我每晚等她下班,再一起去餐厅吃饭。随后她把电瓶车放在实验室充电,再拿了我的卡去图书馆。九点四十分她会回来还校园卡,取了电瓶车骑回宿舍。我们每日的交谈只有寥寥数语,我却觉得同她愈加默契了起来。


平安夜那天,我给她买了苹果,小心翼翼地送给她,盼望我们以后的日子能有这苹果万分之一的甜。过几天她便回赠我一个很精致的卡包,那是这之后我关于她唯一的物品,我一直细心用着。


冬天的夜晚很冷,我每每心疼她,给她从实验室倒一杯热水暖手。后来,为了能让她自习得暖和点,我在实验室里收拾了一张桌子出来。我们的交流也日渐多了起来,而那些名为喜欢名为爱的情愫便在我浑然不知的时候生根发芽,长成小树。


与君初相识,犹如故人归。


我同她在一起,总是有聊不完的话题。她喜欢问我与我科研方向相关的理工的话题,我便耐着性子解释给她听,并用常见的事物来类比。她夸我能做一个好老师,我便夸她理解能力强。


我们聊小时候的趣事,聊我们的父母,聊写毕业论文的痛苦。她同我在喜欢的书籍和电影上也是无比契合,给我推荐了《权利的游戏》,却又总是在我看的时候剧透。


很快就是寒假,在我回家前一天,为了感谢我对她的帮助,她请我吃饭。隔着火锅氤氲的热气,我望着她,不舍别离。我们说起假期的安排,她依然想留在图书馆看书,我便提议饭后去图书馆看看情况。


从图书馆出来,她接了一通电话。因为我在旁边,她又匆匆挂断。可是通话时,她脸上有羞赧的笑容,她的声音也似蜜糖般甜,我便能推知一二了。我心中黯然,逃跑似的离开了图书馆,任凭她在后面喊我。


是我一直以来都刻意忽略了这样一个事实,我心中波涛涌,又像巨石压,沉重,具体。我只在意了我们一起自习时的欢乐,而忽略了她一直以来的若即若离。


几天前我们一起打羽毛球,她忽然说道:“还好你没有对象,要是你有对象,你和我打羽毛球,你对象不得吃醋啊。”我随口回她:“还好你也没有对象,要是你有对象,你和我打羽毛球,你对象不得吃醋啊。”

“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对象。”

“你有对象,你怎么不和你对象一起打羽毛球啊。”

“异地啊,之前不是和你说过我快有了嘛。”


是啊,她一直以来对我都是礼貌有分寸,暧昧的举止言行从来都没有过,是我一直有意逃避这些。我以为如此便能永远一厢情愿下去。


我想向她诉衷肠,告诉她我的情思,在我的这场一厢情愿中,她绝没有那么无辜。翻来覆去,辗转一夜,我还是决定只问她一个问题。


“我有一个朋友认识了一个刚入职的女生,一见如故的那种,那个女生有男朋友。因为工作上的缘故他们每天接触很多,渐渐地他喜欢上了那个女生。他很痛苦,他问我怎么办。你觉得应该怎么办啊。”


她显然没想到我会问她这个问题,愣了会说:“你觉得应该怎么办啊?”

“我朋友问我,是不是应该申请调岗,以后不再相见。”


“也可以啊。”


我一直相信,感情能够不通过语言来传达,我相信在我们四目相对的时候,我已经明明白白告诉了她:“我喜欢你。”我也相信,在我们告别的时候,她也用明丽的背影告诉了我:“不必追。”

 

那么往后那些彻夜难眠,思之如狂,都终于与她无关。


一厢情愿,终于有始无终。



我爱她,所以不跟她说话。

窥伺她,以便不与她相遇。

卡夫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