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失-袖扣| 花开堪折直须折,莫待无花空折枝
讲述:芒果小姐
整理:馆员秦世
声音:馆员薄夏
排版:馆长屿森
我很喜欢穿衬衣的S先生。
我曾经送过他一件,那件衬衣上自带的袖扣是我最喜欢的地方。S先生便宠溺地和我讲:“你这么喜欢,以后所有的衬衣你都放袖扣就是。”
当时心动,万籁美好。
★★
我很早就听闻S先生的优秀,少年学霸,博学强识,待人接物,谦逊有礼;我们是校友,他是上上届的学长,一直活在传说当中。我认识他的时候,我刚刚毕业,他从国外留学回国。
我知道S先生的很多故事,可是他却这样告诉我:“关于我,你要自己感受。外界说什么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你自己怎么想。”
我被这席话怔住了,却并没有真正听进去。S先生身边总是有很多姑娘,而我除了年轻一无是处。因而,我只当游戏一场,未曾觉得自己能够在他身边停留多久。
我抱着这样的念头与他断断续续联系着。
有一天晚上我收到他的消息,他喝多了,问我要不要去接他。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有些微醺:“你陪我一起进去。”说着就要去拉我,我拒绝了他。他有些愣,随即说道:“那你去车里等我吧。”外面下起了雨,车里的歌刚好循环到彭佳慧的《想你想疯了》,那之后这首歌就一直躺在了我的歌单里。
我不记得坐了多久,他打来电话:“我可能还早,你先回家等我。”想着他大抵醉得厉害,便回了他住的地方,准备了蜂蜜水给他。我快要睡着的时候听见钥匙声,客厅里没有开灯,我便问了句:“回来了?”他有些惊,反应过来后问我:“怎么不去床上睡?”我没有答,将蜂蜜水端给了他,他打开了客厅的小夜灯。
水还有些热,他坐在沙发上慢慢喝完那杯水,忽然说:“我想抱抱你。”也许是那晚的灯光实在太过昏暗,昏暗到带着暧昧的成分了。他带着厚重的烟酒味靠近我,我推开了他。他沉默良久,才若无其事道:“睡吧。”
当时不觉,我错过的何止是一个带着酒意的拥抱。我恰恰好地,与他的整个人生都擦肩而过。
★★
那之后,我常常觉得自己不够优秀,配不上他,便想着同S先生断了联系。他最后和我说的是:“可能我们遇见的时间不合适,那就让我们晚点再遇见吧。”
就这样,我换掉了手机号码,卸掉了微博,将他的微信拉黑。
我再一次收到他的好友验证消息是两年后了。那之前有一天我突然梦见了他,梦里不知年月,不辨场景,他一直在对我笑,柔和,温暖。
他问我:“过得好吗?”我说:“就那样。”在没有他的两年里,我格外努力地工作,负责新的项目,接触媒体。我想着也许有朝一日我成长地足够优秀了,我就能够理直气壮地站在他身边了。
当时,我负责的项目需要扩大知名度,拓展新业务,我未曾和他提过分毫,后来却在一位客户的口中得知他暗中给我介绍过很多客户。而这些,他也只字未提。
我曾理所应当地以为,S先生待我是一惯待人的礼貌温柔,即使我们在一起时,他也未曾真心地规划我们的未来,认真地期待每一个有我的夜晚。因而即使我热切盼望着自己的优秀,即使他再次向我走来,我还是选择了撒开手转身就走。
可是,我错了。
★★★
时隔一年,有位朋友约我吃饭,他也在场。见到他的那瞬间我愣了,他在打电话,看到我的时候却笑了。那顿饭我吃得很紧张。我们吃的日料,上了一份扇贝,我吃了几筷子,便没了什么胃口,他直接接过去吃了起来。约我的朋友看得呆了,打量我们许久,后来也有意无意地问起,都被我搪塞过去。
饭毕,S先生买了单。我给他发消息,感谢他的午饭。他很快回过来:“感谢你能见我。”原来,那些于我而言的逃避,他都看在眼里。我没有能够懂得他的心情,他却一直将我放在了心里。
自我与S先生那次一面,又是久久中断了联系。
去年年初,我被朋友拉着去算命。算命先生和我说:“你本该22岁结婚,但你错过了,那个人对你很好。你俩有缘无分。”我没有当回事,却在夏天再次遇见S先生,我终于彻底荒芜。
家里长辈在一个饭局上撮合我俩,他喝得烂醉。我送他回去,问他:“你天天这样醉生梦死的?”他说:“我早就戒酒了,这顿是因为你家长辈在我才喝的。”
当晚,他要带我见他的朋友,他想要拥抱我,我通通拒绝。我亲手葬送最后一个与他比肩的机会,我自己都不能理解当时自己的心情。
不久后,听闻他将要结婚。我又悲又喜。
★★★★
这些年,他一直是我心里的支点,我走过的路,做过的努力,无一不与他有关。可是每每将要接近他,每每有机会与他共享以后的人生,我总是逃避。
我总想等自己足够优秀了再去勇敢爱。可是在这条路上我迷失了,我找不到尽头,也看不见开始的方向。缘分这种事,我终究不懂得把握,终究是憾恨。
我忽然想起S先生喝多的那晚,他喝光了我的蜂蜜水,躺在床上,就那么突然地告诉我:“我们结婚吧。”
我佯装睡着,没有回答。他等了许久,又问了一句:“明天去领证?”
我依旧没有回答,侧身背对着他。不记得过了多久,他丢来一句:“你真怂。”
我当时还觉得他才怂呢。
今天,2019年5月6日,是S先生的婚礼。南失推送出来的时刻,他应该刚刚结束觥筹交错,挽着娇妻陷在甜蜜里吧。
我回顾往事,在我与他的这段关系里,是我一直踯躅不前。在我终于要错过他的时候,我才有勇气,跨过这几年时光的罅隙,回到那个晚上,认真地答他一句:“好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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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开堪折直须折,莫待无花空折枝。
“我喜欢你,但你不要有压力。你就当我是茫茫大海里的一道星光,虽然微不足道,但我会一直照亮你,等你需要我的时候我再出现。”
我本选好了袖扣想要祝他新婚,但我想到S先生曾这样对我讲过,我就该明白事已至此,应当断舍离。
今夜无风无月星河天悬,我与他一别永年。
这阴差阳错 就是缘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