讲述：风骨

整理：馆员秦世

声音：馆员薄夏

我无法拉近你我的距离，这距离就像飞鸟与鱼。

我也无法远离你，就像鱼儿眷恋水泽，飞鸟翔在浅空。

我与你，纵然轨迹交汇，却在转瞬间无处寻觅。

你说，我应当怎样继续爱你。

 ★★

所有交集，想来稀松平常，又好似命中注定。

从第一次加了你微信，与你渐渐相熟，我就知道，我会沦陷。

从日复一日我们的话语，我惊叹于你清晰明白的言辞，我就知道，我将沦陷。

从我在机场接到回国的你，你风尘仆仆，面有倦色，我就知道，我沦陷了。

我们牵手，我们拥抱，我们同居，我们旅行。我们吃同一顿饭，看同一场电影，睡同一张床。我们聊天，我们做梦。我们一同在人间，看太阳。

你的手有时候也会很凉，牵着我时的温度若有似无。你的眉头有时候也紧锁，又夹杂着男孩似的天真。你的梦魇有时候也残忍不堪想象，偶尔吐露几句呓语不可辨。人间有时候很丑陋，太阳无光芒。

你知道吗，我有时候抱着你，像抱着一场欲望的暴风雪。有时候雪过天晴，你就像我灵魂的一片，边边角角都吻合，又炙热。

我们从未说过在一起，我却总是离不开你。我与你做尽了情侣之间能够完成的所有选项，却最终没能等到一个准确的答案来定义我们。

或许，这暧昧不明的与诸多隐瞒的，是无法被定义的。

 ★★★

你有一个女朋友，是你高中同学。她陪你走过人生的这许多岁月，青葱的，成熟的，以及迷乱的，和勇敢的。我知道，我一直都知道。

    我一面艳羡着她，能够以最合理的身份出现在你的身边，一面又为你洗衣做饭，见你的父母，过着看似平凡真切的日子。我一面心花怒放，一面百般纠葛。对于我们未来的星点希冀和对于不能全部拥有你的不甘心压榨着我，沉沦，沉沦，深深地沉沦。

你像泥淖一般让我弥足深陷，我走不出来。你像欲望的洪流，以希望裹挟我，以绝望冲刷我，我逃不掉。最可怕的是，你有时候像金色阳光洒满我，我根本不想跑。

十二月的旅行中，我们还如素日里那般情投意合着。随后你去出差，却待我反常地冷淡。其实我也能够明白，人与人之间，尤其是情人与情人之间，突如其来的疏离与冷漠本属寻常。可是，我对你一直以来的不甘心却在你的冷淡中愈加作祟了起来。

我关注了你女朋友的微博，她发现了我们的事情。我的确，是故意的。那些窃喜和满足感都在我心中滋生的时候，我就存着自我毁灭式的决绝的念头了。

你说：“明天聊聊吧。”你是要来和我告别了。

我把你留下的所有碗筷收拾好，把你的衣服全部洗净晾干。然后，一个人慢慢翻完我们所有的聊天记录，再静静躲在被窝里哭了一宿。

★★★★

你来找我了，带着怨气和一点不明所以。你说：“删了好友吧，不必联系了。”我猜到了，我猜到你会这样说了。只是我还以为你会很爱我，那么这么久以来我到底算什么。罢了，是我自己早就默许了这样的不清白来侵入我的人生，我默许了你这样暧昧不明的存在。你哭了：“我很爱你，只是我和她在一起太久了，已经分不开了。如果没有她，我也许会娶你。”

你一边哭着，一边给我擦眼泪，上演着郎情妾意奈何命运的把戏。我们睡在一起，在夜的深邃里窥探彼此的灵魂，揉一揉，再捏一捏，躲进去。

你走了。你说：“不要再主动联系我了。”晚上的时候却是你发来的消息：“感冒好了吗，出来吃饭吗，只是不能再送你回家。”

我大概是心甘情愿地沦陷，那一点点不甘都被你琐碎的温柔挤掉。我们互相取暖着，把希望切成碎片，一点一点地去享用。

我为什么，不能拒绝你呢。招之即来，挥之即去的，是我丝丝缕缕的真心。我们好像在玩着谁先移动谁就输的推手游戏，一边义正言辞地拒绝，一边小心翼翼地往前。

大概脑子一下子运转了太多有关你的事情，第二天我便发烧了。迷糊中我还是给你发消息：“烧傻了，想喝酸辣汤。”过了不久，是你给我点的外卖，附带着问候：“好些没？”看到这些，尚在病中的我忍不住难过。

既然我们不曾正式在一起，也算委婉道过别，为何我们还是不能彼此分离呢。

这荒诞不经的，到底凭何牵人心肠。

 ★★★★★

直到现在，我们还是没能断了联系。

希望留不住，绝望说不好。那些在阴暗里被浇灌而生长出来的欲望的花蕾，还在残酷地盛放着恶之花。我与你，也不知究竟要走到几时。我已经很累了。

朋友和我说你也许爱我，但足够爱就不会是这个结局了。可是我们之间却根本未曾有结局，明知如此，也无法止损。

那些我们一起共度的迷离的夜和掩藏的白天，那些看起来幸福的假象，都好像在嘲笑我，在非她即我的选择题中，成了犹豫不决的那个选项。

个中滋味，如人饮水。

 ★★★★★★

    我做了一个梦。

我是一枝玫瑰，刺已经很软很软了，色泽像久病的日落。我承担着欲望的角色，抒情的道具。我曾与一双孤独的眼睛对话，并记下它郁郁难言的诗行。我在瓶中，在被雨水淋湿的角落。我在昨日，在犹豫不决中被弃置。我没有爱人，世上的爱情决定了我的归处。

如果梦醒，我果然是一枝玫瑰，那么我就应当忘记。

如果梦醒，我没有你，那么我就应当忘记。

然后去过平常人的生活，欲望啊，请放过脆弱的我。